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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: 发布时间:2018-11-19 10:59:30
沈阳工作服定做之留守的尴尬
写这篇文字时,我一直在流泪,为老主任的坚守,为生存的艰难。我知道现在的人很难理解我们这一代人对工厂的感情。这感情就像对母亲,有依恋也有孝心。 老宋16岁就进了厂子,20岁成了厂里最年轻的作业班长,26岁时娶了厂里最漂亮的姑娘范小笛。那时候,水葱一样白嫩的范小笛,整天吊在年轻的老宋的膀子上,不知羡煞多少姑娘小伙儿。连在妇联工作的丈母娘看着两人双双出门的背影,也禁不住嘬着牙花子喜滋滋地说:俺闺女有福啊!看找这女婿,人长得标致又能干,有了这样的男人,啥玩意儿就都有了。 也是老宋时运好,两年后,老宋当上了最年轻的工段长;又两年,老宋成了车间副主任,接着又成了主任。一起进厂年纪差不多的人,最好的才熬到班长。大家都说老宋交了狗屎运,一步一个台阶,哪个台阶都拔了头筹;才35岁,三百多人的大车间就让他小子攥在手里了。 可说归说,大伙儿心里也明白,老宋这小子肚子里有营生,别人想不到的,他干了;别人想不透的,他白天黑夜地琢磨,早晚整出些道道儿来。 老宋当上了车间主任,还跟当初16岁进厂时一样,厚道能干,见人先笑。老宋早就有话:俺不愿意看颚破别人的冷脸,俺也不给别人冷脸看。这也是让大伙儿竖大拇指的。 有一年,厂里招了一名劳改释放人员,分配到老宋的粉碎车间。 沈阳工作服定这人叫熊大勇,二十四五岁,膀大腰圆,面若青铜,牛眼如铃,一看就不是个善角儿。 老宋把他分到车间最苦的洗胶班。这是惯例,新工人进车间,都要从最苦最累的活干起。 正是寒冬腊月,从料场到车间二三十米远,用地盘车人工拉料,一个班要拉十几吨。北方雪多,那些废旧橡胶烂鞋底常拌在雪里,又脏又冷。所以大家轮着班,拉胶的冷了,就进车间洗胶。其实,洗胶也不好受,把胶放在洗胶机里,要反复冲洗三遍才能上粗碎机,水凉得隔着工作服也能冻碎骨头。一个冬天下来,洗胶工的手脚没有不被冻伤的。 熊大勇开始炸刺儿了,轮到他洗胶,他只洗两遍,甚至一遍就随手扔到粗碎机上。并扬言:这他妈比劳改还劳改,就不是人干的活! 老宋听说后,笑了。穿上工作服,跟着熊大勇班一起洗胶。老宋说,这道工序,就像人都要从娘肚子里过一样,不能免!我干了三年,今天再试试手生了没有。 老宋洗胶那才真叫洗,三遍下来,那些从泥水里拽出来的废胶都能照出人影来。老宋笑眯眯地洗了三天胶,就堵了熊大勇的嘴。 三年后,熊大勇当上了班长。他又有话了:只要跟着老宋干,我这辈子就呆在娘肚子里了。 老宋又笑了:大勇说的不错,这厂子就是咱的娘,咱没给别人干,是给自己娘干活,不老实,就是不孝了。 可近几年来,沈阳工作服定个体小橡胶厂突然如雨后春笋般,一天一个景象地成长起来。老宋所在的橡胶厂就有了大厦将倾的危机。 先是大半用户压低产品价格,导致资金周转不灵;接着是职工工资多年不长,低于本地平均工资许多。设备陈旧老化,无力更新;许多技术工人含泪跳槽,另谋高就。几千人的大厂,就这样一天一个景象地衰败下去。 老宋每天心事重重,再也笑不出来了。大片厂房已经卖掉,开发房地产去了。剩下的也是朝不保夕。 已经成了工段长的熊大勇,整天跟在老宋的屁股后面问:咱咋办?咱咋办? 老宋摇头。老宋不知道自己该咋办。老宋16岁进厂,今年50了。可老宋知道熊大勇该咋办:你有力气,有技术,出去找生路吧! 那你呢? 我?老宋流泪了:这个厂子在一天,我就留一天。不是没地方去,实在是舍不得呀!大半辈子的血汗都洒在这里了。都走了,这厂子就再也活不过来了! 老宋留下来了。他每天都去料场转几圈。料场只剩下原来的五分之一,那里搁置着粉碎车间所有的机器。虽然都锈迹斑斑,老宋还是找来一些废旧的篷布,把机器盖得严丝合缝。老宋盼着有一天它们能重新转起来。领导不是说要在城外建厂吗?老宋焦灼地期待着。 老宋的期待伴随着焦灼,是因为他的期待激怒了所有的家人。这让老宋很不安。 老宋每月领470元工资,放假在家的妻子拿260元生活费,女儿还在上大学。 沈阳工作服定为了女儿,妻子范小笛找了一份在超市打扫卫生的工作,每天起早贪晚,累得直不起腰来;加上更年期综合征,回到家里常常是一边流泪一边抱怨。有一次哭诉了一夜,等老宋上班后,竟吃了一瓶安眠药,幸亏老宋的丈母娘去她家里发现得早才没出什么大事。 丈母娘不干了,指着老宋的鼻子大骂:当初我水葱样儿的闺女跟了你,到老了你让她受这样的凄楚,你个大老爷们儿,窝囊不窝囊?你养不起老婆,我老太太领回家,给你养着……说着,老太太已泣不成声。 老宋穿着“扑通”跪在地上,哭了:妈,是我对不起她娘俩儿…… 那你还守着那个破厂子,我闺女和外孙女怎么办? 老宋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,殷红的血流了一地……